荆十七

爬墙很快,墙头很多,又拆又逆,混乱邪恶

【盾铁】1945

修改了一下,和微博上略有不同


最终,他还是选择回到1945,战争结束的那一年。


史蒂夫用了最后一管皮姆粒子,降落在1945年巴基坠落的雪山,在冰天雪地中搜寻他的老友。巴基伤的很重,低温让他的意识不再清醒。史蒂夫扛着他在茫茫冰雪中行进,巴基虚弱地张开眼:“Steve?”他一愣,不由伸手去摸遮的严严实实的口罩,才摇头说:“你认错人了。”巴基不再说话,他闭上眼睛,再度昏睡了过去。


在他葬礼结束的半年后,史蒂夫首先去看了自己的墓地。摆放的百合花还沾着露水,青草修剪得整整齐齐,显然有人时常来吊唁。史蒂夫就戴上一顶软呢帽,套一件旧夹克,在墓地周围游荡。他等来了佩姬和霍华德。1945年,他们仍是如此年轻,有着乌黑的头发和明亮的双眼。他们在他的墓碑前停驻、低语,时而神情哀伤,时而轻松愉快,像在和老朋友谈论天气。史蒂夫分别去看过他们:霍华德仍然时常泡在实验室,和不同的女人约会,史蒂夫想办法给他留了一张字条。而佩姬已经是英属特派外交官,搬到了布鲁克林,单身独居、工作繁忙。


有时他会和佩姬走一段路,那一阵她大约遇上了什么棘手的案子,史蒂夫总在她身边发现鬼鬼祟祟的跟踪者。他仍然压低帽檐、穿不起眼的旧夹克,远远地跟在佩姬身后,将那些人礼貌地请走。一个月后,他如愿听到美国队长死而复生的消息,霍华德在北冰洋找到了他,人们的欢呼响彻每一座城市。佩姬和美国队长的婚礼很快举行,史蒂夫混在人群之中注视着他们走入教堂,露出多日来第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,没有人注意到他。


他决定离开纽约。史蒂夫沿着海岸线向西出发,靠做零工养活自己。他当过码头工人、船员、图书管理员,有时也靠卖画收入,1950后他在洛杉矶定居,四倍血清让他的衰老速度远慢于常人,他渐渐感到时间宛如一条被缓慢拉长的细线,史蒂夫感激这恩赐,让他有机会能够全力弥补所有的遗憾。


那个年代神盾曾出现一个神出鬼没的匿名线人,没有人能够追踪到他的下落。史蒂夫总能在神盾发现前就更换住址,每当这时他就会想起娜塔,是她教会了他如何改头换面,如何隐匿行踪。他不遗余力地追踪九头蛇、打击罪犯、寻找原石。如果这世上不会再有钢铁侠,那世界必须更加和平。


托尼·史塔克在1970年降生,史蒂夫因此重新搬回纽约。那一天佩姬和美国队长都来了,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十岁大的儿子,拥有史蒂夫的蓝眼睛和佩姬卷曲的黑发,穿着牛仔背带裤,好奇地轻轻晃动摇篮里的托尼。那个小小的聚会格外热闹,巴基还没有结婚,在饭桌上唏嘘感叹和第三十五任女友分手的经历;霍华德喝了太多的酒,脸色发红,一个劲地去亲小婴儿的脸蛋,惹得托尼哇哇大哭,玛丽亚温柔地责备他。而史蒂夫一直站在楼下的树荫里,他至始至终不曾出声,室内温暖的灯火投映到他的脸上,他似乎也能因此感受到那些欢声和笑语,那些停驻的幸福,那些他曾渴望过、错失过的所有。


那之后一切都好,托尼·史塔克像所有富有家庭被惯坏的小孩一样,霍华德虽然很忙,但他还有一个十分宠爱他的罗杰斯叔叔,和一个从小就极富正义感的小罗杰斯哥哥。


有一次托尼在游乐园不小心走丢,他那时候才三四岁,一个人眼泪汪汪地站在旋转木马前望着人流,史蒂夫买了一只棉花糖走过去,弯腰摸摸托尼的头:“别哭啦,我带你去找妈妈。”


托尼戳了戳他脸上的美国队长面具,有点怀疑:“你是真的史蒂乎叔叔吗?”


史蒂夫把面具拉下来一点,露出他金灿灿的头发和蓝眼睛,欣慰地捏了捏托尼的脸:“小机灵鬼。”


托尼使劲吸了吸鼻子,小小的手握住他的,扑进史蒂夫怀里:“要抱抱。”


史蒂夫纵容地把他抱起来,托尼举着一个风车转啊转,回过头奶声奶气地要史蒂夫喂他吃棉花糖。他的笑脸那么天真烂漫,史蒂夫几乎想要把他偷走,但最终他还是带着托尼找到心急如焚的玛丽亚。托尼从他怀里跳下来扑向玛丽亚,她感激地冲他一笑,一辆花车驶过,将史蒂夫隔在他们的另一端。


他有四倍听力,听见玛丽亚焦急地责备托尼应该去找警察而不是跟着陌生人走。托尼不高兴地反驳:“可他就是美国队长,是史蒂乎叔叔!”


史蒂夫笑了笑,转身走入人流之中,那是他和托尼唯一一次对话。


托尼·史塔克在足够多的爱和关怀中长大,他的人生一帆风顺,尽管任性又自我,可就是该死地讨人喜爱,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被他伤透了心。他很聪明,继承了霍华德天才的大脑,十五岁就被麻省理工录取,于是史蒂夫又搬了一次家。大学时托尼同样贪玩,他伪造ID卡进了酒吧,却被人灌醉,史蒂夫不得不在酒吧后巷打碎了那个混蛋的牙齿。二十三岁时霍华德·史塔克宣布退休,托尼继承了史塔克工业,不久后他决定关闭军火交易,这差点为他招致一场绑架。史蒂夫在那次行动中大腿中了几枪,此时他已经快要一百五十岁,血清的强化作用不再能弥补身体的衰老速度,直到一个月后,他才可以勉强走路。


后来托尼与佩玻·波兹,他的秘书小姐陷入热恋,史蒂夫很高兴终于有人可以管教他,他多想告诉托尼要多吃蔬菜不可以喝太多咖啡,可他终究不能靠得太近。他只是一个影子,一个偶尔碰面却叫不出名字的邻居,无从参与托尼的成长,也无从参与托尼的人生。而他最终也会明白,即使他们有着如出一辙的棕色大眼睛和弯弯长睫毛,即使他们都一样地挑剔任性,即使他们都有一颗聪明的天才大脑,但托尼,永远不会是那个托尼·史塔克,他的托尼。这个世界上,也再也没有钢铁侠。


新生与死亡总是相伴,托尼结婚后有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儿,也起名叫摩根。而他的老朋友们相继病逝,史蒂夫坐在伦敦教堂外的长椅上默默哀悼,美国队长在他身边坐下。或许是频繁穿越时间的副作用,他的血清实效时间比美国队长要早,对方仍然正值壮年,而他已经初具老态。


两双相似的蓝眼睛彼此凝视,美国队长伸出手:“谢谢你。”


他握住那只手,两人相视一笑。


四十岁时托尼因为心脏问题住院,史蒂夫在半夜悄悄来到他的病房。病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惊醒,小声咕哝:“uncle Steve?”他温柔地握住托尼的手,不发一言,直到托尼再次睡去。他静静地坐在黑暗里,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托尼他有多么欣慰他现在的生活,他知道自己自私地剥夺了托尼的另一种人生,但他多么希望托尼可以永远这样平凡安稳地生活下去。


托尼在八十五岁时死于心肺衰竭,他一生圆满,少有遗憾,死时女儿和外孙都在身旁。史蒂夫去参加了他的葬礼。此时他已经白发苍苍,没有人认出他。他在托尼的墓碑前和他做最后的告别,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。他想起很多年前,在复仇者基地的那一天,天空碧蓝如洗,托尼召唤来那辆骚包的跑车,上车前他开玩笑:“我也许该跟巴顿学点经验,给小辣椒建个农场,希望没人去炸。”


史蒂夫笑了笑,有些憧憬:“简单的生活。”


“你会有那一天的。”托尼说。


他知道他不会再有那一天,成家、稳定。他曾经想要向前看,但终究没有机会,托尼离开了,再也不会回来。无论他穿越多少次时空,直到他的离别之日来临。


史蒂夫想象着当他再次见到托尼,他的小胡子会修剪得整整齐齐,双眼调皮又挑衅地望着他,他会说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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